清华园我心灵的归宿――毕业60周年回眸(施能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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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9-03-06浏览次数:180供稿:福建师大附中 

 

清华园 我心灵的归宿――毕业60周年回眸

施能民

(福建师大附中1953届,清华大学1958届电机) 

  清华园――中国近代高等学府的翘楚,是多少莘莘学子仰慕的圣地。整整65年前的1953年,我从福建考入清华大学。自那时起,清华校训“自强不息,厚德载物”这八个字便深深刻在我心扉。

  一、清华园里

  在清华学习期间,我曾担任共青团政治辅导员三年。

  1958年毕业后留校任教两年,受到清华教书育人的本领历练。

  留校任教期间正值1957年整风反右运动,我和其他无数的热血青年一样,响应号召向党敞开心扉、尽述条陈。但却因此枉得处分,被开除党籍及团籍,撤销党内外一切职务。这是国家之不幸在我个人命运上的体现,更没想到,后续坎坷的路程将会延宕22年。

  二、参加国防科研

  1960年,我背负着严重政治问题被从清华大学清理出来,来到福州大学任教。此时,蒋介石疯狂叫嚣,企图反攻大陆,情势一时严峻。福州军区司令部承担首要防御的任务,我被其急需自动控制技术人才的科研部门选中。但因为我的政治问题只能作为编外人员从福州大学借调使用,无论在粮油供应、政治待遇,乃至出操排队等方面都受到低人一等的另类待遇,但我始终以“儿不嫌母丑,犬不嫌家贫”的古训鞭策自己,克服一切困难地勤奋工作,出色地完成了任务,先后荣获军委工程兵科研三等奖两项、立三等功两次。



给粟裕大将汇报工作

  1965年借调我的国防科研单位调往京城,我再次因为政治问题被刷下。虽然我失去了专门从事科研的良机,所幸的是,我仍能回到福州大学教学岗位。

  三、下放山区

  1966年“文化大革命”爆发,我被下放到福建省偏远的山区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谁能想到,提了几条意见,竟然由“政治问题”发展成为“政治历史问题”。

  在山区,由于缺乏体力劳动的技能,我的劳动工分仅是普通社员的一半,分得口粮也只有一半。善良的生产大队队长看到此情况,就安排我利用生产大队的办公小房办起了小学,白天教适龄儿童上学,晚上给社员扫盲。从此荒辟寂静的山村响起朗朗的读书声。

  碰巧,当时山下的公社高中设立了一门数理化三合一的课程,他们恰缺少这门课的教师。于是,我便从山上的民办小学来到了山下的公社中学。

  还有一段时间,全国兴起大唱革命样板戏的高潮,我便兼职到公社的各个村寨教唱革命样板戏。一时间,我成了公社的知名人士。

  为了搞好宣传,公社规划建立遍布整个公社的有线广播网。我展现出专业本行的能力,仅用三个月就完成了从设计、制作、调试到安装布线的任务,使公社的每个村寨随时能听到北京党中央和毛主席的声音。

水电站工地――文革期间我为农村设计和指导施工的水电站5座

  接着,公社想在有水源丰富的地方建设水电站,具体任务包含勘测、选址、设计和指导施工。公社书记说“这事儿就指望你了!”这下可把我难住了,因为建一座水电站需要水利、土建、电力的综合技术,而我只是擅长电力工程中的小部分。但我凭着那颗初心,凭着在清华园积累的数理化知识的功底和工程制图本领,开始学习、钻研水电站的理论知识,参观龙岩地区已经建好且在运行的中小水电站,本着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原则,开始勘测、选址和设计及指导现场施工,边学边干。经过和广大社员一起三年多的奋斗,先后建设了5座小型水电站,解决了生活照明及农产品加工用电的动力需求。这片原是荒僻的山野也闪烁出电气化的光芒!

  四、政治平反

  1978年,春天再次降临神州大地,我的政治冤案得到了彻底平反。我又可以在教育战线大展身手。

  五、“歪嘴和尚”念出好经

  在我获得平反、踌躇满志地工作了9年后,不幸降临了:1987年7月我得了腮腺癌,耳腮后的病灶被切去后,造成整个脸歪斜,两眼一大一小。但我不惧丑陋,术后三个月便毅然重登讲台。学生送给我一个“昵称”,叫“歪嘴和尚”,但他们说“歪嘴和尚念出的倒是正经”,这也是对我讲课的肯定。我也两次被评为“先进教育工作者”。

给大学生讲课

  六、祸不单行、涅��重生

  常言说“祸不单行”,1989年2月我又得了晚期胃癌。发病的当天,我胃中病灶部位的大动脉破裂,鲜血从口中喷出,顷刻间我已陷入昏迷,急忙送往南京军区福州总医院抢救。大夫切腹观察发现胃癌病灶有鸭蛋一般大小,切片化验全是恶性,主治医生认为做手术已经没有意义。在我的家人强烈要求下,主治医生切除了我的全部胃和脾以及胰腺的一半。即使是这样大面积切除,病情达到如此严重程度,医生向家人提出了“该患者的成活的时间不会超过3个月”的警示。

  我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口。

  曾记否,在清华园里,我们都有一个愿望和信念:为祖国健康工作五十年!我积极配合医生治疗,痛苦的化疗使我几乎失去了正常人大部分消化功能和存储功能,每餐的进食绝大部分都被泻掉,我只能靠流质食物少吃多餐以维持生命。我尽力专门观看振奋人心的电视新闻,聆听优美的歌曲,亲自参加合唱团歌唱,根据身体情况做不同的运动锻炼,并不间断的做自己力所能及的教学和科研工作。由于自己充实的生活和乐观愉悦的心情,长此以往,竟然出现了奇迹!我从3个月的成活期一直到如今――健康生活了30年。而今,我坚持每天游泳800米,能一次不停歇地给学生做三小时讲座,体重从76斤恢复到98斤。在这与癌症抗争的三十年期间我曾先后获得福建省和福州市以及环保部科技二等奖和三等奖。

  七、退休岁月

  退休后,我积极参加福州大学老教授协会的工作。根据在清华三年多政治辅导员的工作和四十年的教学工作经验,特别注重做好育人方面的工作,帮助大学生树立正确的“三观”,走好人生道路。被福州大学评为“关心下一代先进工作者”。2015年受到中国老教授协会开展的“老有所为、老有所乐”活动评委会的表彰。

在悉尼歌剧院演出庆祝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

  我依靠在清华大学音乐室和清华大学合唱团练就的歌唱本领,随“福建省榕树合唱团”先后到曼谷、悉尼、维也纳、香港和台湾演出。为弘扬中华文化而�{歌。

  截至目前,我已成为南京军区福州总医院晚期胃癌成活最长和五脏不全成活最长的一例。我已经和福州市红十字会办好了遗体捐赠手续,在我去世后,我的身体将奉献给医学研究,这是我最后的愿望。

  而今,我继续做力所能及的教书育人工作,继续圆我的教师梦。2016年,我加盟清华海峡研究院,为推动创新成果产业化而工作。

  八、感恩清华

  从清华毕业已六十周年矣,回眸逝去的时光,有太多的坎坷,又有太多的幸运。从某种角度说,我此生一切源自清华,我的心也将归于清华。当我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瞬间,我意识里最后闪现的一定是“我的清华,勿忘你、感恩你!”



在维也纳金色大厅参加世界合唱比赛

(作者:福建师大附中1953届毕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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